• 联系电话:0771-4730936

张爱玲笔下的爱情

一事,一盏茶,一人生。红楼阁,旧亭台,朱红雕窗,青砖瓦面,是谁借着老上海的清辉润月一城,,伴着老式收音机的缓慢旋律,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写下“生活是一袭华美的长袍,爬满了虱子”的感慨。她是张爱玲,那个梳着一头时髦卷发,身着精致旗袍,环佩叮当,气质优雅,曾名动上海滩,不染红尘烟火气的传奇,同时也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

张爱玲是一位出色的上海世情的描摹者。在她的笔下,写尽了一个又一个传统与现代交织的上海家庭。她无疑是世俗的,包括世人皆为之憧憬向往的爱情,都曾繁复华美,欢畅圆满,却终落得个哀草枯肠,苍凉破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如爱情小说《倾城之恋》,它是张爱玲以华美文笔编织的一个美好繁复的网,即便结局看似皆大欢喜,实质却充斥着悲凉的意味,似是丛林深处硕大娇艳的食人花,只轻轻一触碰,就易沉沦于它的明艳热烈之中,殊不知下一秒淬着剧毒的汁液能迅速使猎物麻痹,再用尖利的硬刺将其吞噬。故事发生在一个纸金醉迷,战争霍乱的年代,“从小时候起,她的世界就嫌过于拥挤”,与好堵的丈夫离了婚,在娘家受尽欺辱的白流苏邂逅“不甚可靠”“脾气怪癖”的浪子范柳原,家境困难的白流苏在走投无路的之际必须要找一个像范柳原这样英国归侨的钻石王老五寻求依靠,“为爱而谋生”是她下半生的目标。往后,白流苏和范柳原在这场无爱的冷酷婚姻中互相试探,勾心斗角,做着拉锯战,又似是老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然而,一场战争的爆发成为了他们相爱的契机,使白范二人结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倾城之恋》中的“恋”在我看来并不是天长地久的,也不是纯粹的。张爱玲认为,“没有婚姻的保障而要长期抓住一个男人,是一件艰难,痛苦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一开始白流苏和范柳原有名无实的婚姻就是一种“废墟之爱”,也就是无爱的婚姻。对待爱情,张爱玲的笔下没有痴情长久,风花雪月,相反,是持着嘲弄的态度。这或许是与那个未完全开化的中国社会的环境有关,男尊女卑仍是封建教条,女性大多数还是男性的附庸,而爱情又是女性求得经济保障的手段。因此,白流苏以不纯粹的爱情打赢了这场婚姻战,获得了经济上的保障,同时也将获得经济上的独立,可结尾却还是“有点惆怅”“说不尽的悲凉”,令人唏嘘不已。

另一部长篇爱情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也是张爱玲笔下的“短暂爱情”之一。里面有段经典的文字想必很多人都听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男主角佟振保出身卑微,勤奋学习,他留学归来,言行举止俨然一派绅士作风,却无法抑制地爱上了朋友的妻子王娇蕊,王娇蕊是朵热烈的红玫瑰,这让佟振保更加沉陷于这份羞耻不见得光的感情。然而,当王娇蕊交付真心,决定与丈夫离婚之际,佟振保退缩了,为了不背上“朋友妻,不可欺”的骂名,他决定临阵脱逃。后在母亲的安排下,佟振保又迎娶了白玫瑰孟烟鹂,可圣洁的妻子并不能让浪子佟振保满足于此,于是王娇蕊成了他“心口上的朱砂痣”。在多年后的一场舞会上,佟振保再次偶遇王娇蕊,那种火热的爱情似是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旧日的善良又一点点回到他的体内”。无疑,佟振保是令人可恨的,却又是可怜的,他体现了平凡生活中普通人的挣扎与悲哀,那种稍纵即逝的欢喜,最终都化为一抹青烟,一声叹息,淹没在时代的浪潮中。

张爱玲笔下的爱情大多与金钱和地位有关,在她的世界里,爱情从来不是纯粹的,长久的,是带有目的性的,“深爱只是为了谋生”成了她作品中女性的命运及生存法则,这其中流露出多少无奈和悲凉。也许许多人认为张爱玲的爱情观是扭曲的,可我认为她是左手感性,右手理性的奇女子。出生在乏善可陈的旧式大家庭的她,父母离异,家族败落,儿时的她本就缺乏人情温暖,促使她看透世间红尘。张爱玲从来不是爱情里的痴儿,她永远保持着一份清醒,秉持着一份世俗的理念。

张爱玲曾说:“我不喜欢壮烈。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壮烈只有力,没有美,似乎缺乏人性。”我却独爱她这份悲壮,这份苍凉,这个不染红尘烟火气的传奇女子。

 图片说明:摘自张爱玲的小说

(责任编辑:董凤)

 

Baidu
sog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