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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梦想

梦想是个很宽泛的东西,也是微于毫末简致从心的东西。它是怎么生产的,我无从得知,但当我有知觉时,它已在我内心砰砰跳动了。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梦想,我只是做梦。

人类最初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我常常思考这个问题。无数耀目的神话曾在先民的梦境里上演;上帝创世,摩西分海,天生神圣,转土造人。北欧的神话里,世界树前上演着诸神的黄昏;古埃及的歌谣中,狮身人面的护着镇守着死者的陵寝;古日本的神话中,八岐大蛇惧怕着神剑天丛云。那些八百万神灵,是真实的天赐,还是华丽的梦境?

我思索,于是我无数次的做梦。在梦里,我是创世的神灵,高立于云巅,挥手间风云突变,引无数浩劫轮番上演。山崩云高天,地裂于深海,万丈地火和云霞一色,灼炙天河倾颓,银星陨坠——黄河之水天上来。

而后,冥川琦丽,天音浩荡而歌,狂风拢于我宽袍的袖管,而我驾临鹿群的华车。摘星,捧一斛明星,三分夜色,送月色如流水,披星霜于大地。让银星的光辉和山岚的瓦黛且代我的眼耳口鼻,且送我这无限的意志,淌过巍巍宫群,岳峙危峰,苍茫云岭,辽阔雪原,他谈过荒野,远赴重洋,而后停在那蓝过天穹的一双眼瞳里,凝在碧血滔滔的一点朱砂里,于是世界是我的了。

我怀揣这世界,如典藏一粒米明珠。我如蜃织雾,蛛织锦,我如一粒顽固的蚌精,将世界予我的沙砾埋在我坚冰的壳里,藏进我最嫩的肉里,从心里捧出这一颗明珠。我说,这就是我了,无是,它就是我了。世界将是我的意志,于是我睁开眼睛,有了梦想。由做梦;到以此为梦想,大概是一瞬的事,当我践行它,用了一个十年。直到今日,我才敢说,我在悄悄的梦想了,但这之前呢?

要把梦里的世界呈现为现实,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我尝试过油彩,但不能涂抹出希冀的色彩;我尝试过歌唱,但不能表达我思维的十分之一;我静默的思考,但不能留下我思考的痕迹,于是我写。我描写那些奇幻的梦境,像织绣一件华丽的锦衣,我愿它纹饰秀美,针脚细密,却不能如意。老师说,空洞的五彩是残缺的神像,若要创造,你需赋它以灵。于是我如皮格马利翁一般开始乞灵,要怎样诚心的乞求才能得偿所愿?而那时我竟不知那只是开始。

我翻开第一本书,然后是第二本,第三本,诸子百家,正统或杂。妹喜是恶龙之衍,烛龙有瞑目为夜的眼,龙生九子凤凰育雏,倒骑青牛的怪人,大醉不醒的疯子,天命玄鸟的商初,灵道行于囿的周室…我也看到了,那些景色下不是单纯的景色,那些决策下不是单纯的决策,那些神明和神话,也不仅仅是浪漫的壮丽。书上说,一切精彩源于矛盾。书上说,喜剧往往有悲剧的内核。我于是开始思考,我是想单纯的写下这世界;还是探寻世界的背后,那些我不曾注意的弦外之音。一切刚刚开始。

到今天为止,我都不能确定我是否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由梦衍生的梦想,我希望我永远不会忘,我典藏的明珠,它有光暗两面。我愿永序执笔写它光洁华美的质地,也愿永续执笔写当初赋予它生命的沙砾。一切都在路上,我永远在做梦,此即梦想。

  是梦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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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熊喆 责任编辑:董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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