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

     吻雨听花久为腻

                                                             ——题记

 大致是很久没有听说过梦想这个词了。

在这样一个阴雨的时节里，我常沿着家乡的石子路看江。那是条平平淡淡的路，那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江。 路上偶尔长出几丛杂草，江上也不时翻过几片水波而我却常被这寂静的情景迷得出神，想起一座大山来，我的家乡却没有大山。

但没有的却越勾起我的思念。我离开了那条石子路，也离开了那条无奇的江，离开了家乡。一场风把我刮到了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可雨的味道与家乡一般无二，我的心要扎根，想发芽。可雨的味道以家乡一般无二，我还不能扎根，更不能发芽。我想念大山，像想念我的爱人。我摸着风的头发，渴望到达更远的地方，渴望见到我苦苦思念的大山。

一时间我站在了江边，这是条雄伟的江。远处有货轮载着轰鸣声驰来，像落日里拼杀出的战神，我看着，又想起大山来。大山能来吗，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余晖照在我身上，好像我是一尊战神，可我不是，我走远了一点。

“大山能来吗?”，我低着头向后退着。

“往东走吧，我刚从那回来，”，一位衣着亮丽的男人夸张的比划着：“好多的山喔！”

我开始往东走，我看到一群人跪在一片坟前吊唁，为首者不时拔下坟包上的野花。

“这里有大山吗？”，我上前问道：“有很多大山吗？”那群吊唁者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但他们的眼睛看向我，像看一个疯子。

“这世界上早就没有大山啦！”，一声粗历的叫喊让我后退一步：“疯子！快滚！”

我又继续向东走，但我感到可怕，我看到那群吊唁者膝下生根，早已无法行走，他们的脚已经退化得无法认清，我只得离开。

一路上有供我饭菜的店家，有劝我回去的商人，也有想我留下的姑娘……

一路上，风挽着我的手，雨吹着我的脸颊，两旁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一路上，我与毒蛇交了朋友，我与绵羊成为敌人，我偷了别人家的米饭，我送给别人珍贵的宝玉。

我成了两旁花儿的老大，每天有蜜蜂送来上乘的蜂蜜，每天有奶牛送来新鲜的牛奶。

我时而向北，时而向南，我以森林共处一室，我与礁屿朝夕与共，我与猛兽称兄道弟，我与四海合为一家。

我日夜欢笑，无忧无虑。

可有一晚，雷电将下了大火，倾覆了我的快乐。满天的灰烬肆意零落，有雨在乌云里闪烁，东西南北四风呼啸，木兽人岛万家悲鸣，我抱着自己的膝盖，却摸到了几撂生硬的须根。

我在不知不觉中跪了好久。

一夜无眠，我想起了大山。

我要走，我得走，我迈上了那条满布灰烬的路，时而突出的石块把我的脚磨出了血，迎面呼啸的寒风吹裂了我的膝盖，断断续续的冷雨撒在我的身上，使我手足生苔。

我要走，我得走，愈演愈烈的大雪压扁了我的脑袋，整日的疲乏灌进我的双腿，我知道了自己的变化，但不晓得哪里是终点。

我要走，我得走，我时而已能看见大山，时而却逼近窒息，我在时光的操纵杆上变的愈发沉重，我没有再见到一个人，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路的尽头要到了，我已远远地看尽了，整个世界却变成了漆黑，我以为我要死亡，却有无限的力量冲破我的遗憾与绝望。

在闭眼的最后一刻，我看见自己，变成了一座大山。

图片来源于：网络

（责任编辑：董凤）